摘要：作者 / 小保《四海》在春节档的票房失利与口碑两极，让人们再次把目光移到了韩寒身上。有人说，小镇青年题材不灵了；有人说，韩寒的作者电影不灵了；还有人说，韩寒的商业版图要走下坡了。从韩寒执导电影的票房走势上看，这些评价有其数据支撑：2014年...
作者 / 小保
《四海》在春节档的票房失利与口碑两极，让人们再次把目光移到了韩寒身上。
有人说，小镇青年题材不灵了；有人说，韩寒的作者电影不灵了；还有人说，韩寒的商业版图要走下坡了。
从韩寒执导电影的票房走势上看，这些评价有其数据支撑：2014年，《后会无期》6.29亿；2017年，《乘风破浪》10.46亿；2019年，《飞驰人生》17.28亿；2022年，《四海》，不到6亿。
再从与韩寒关系密切的果麦文化的行情表现上看，该公司1月24日的股价高位和2月7日开市之后的股价低位大概率都与《四海》的票房表现密切相关。
由此，情报君不禁想起2016年春天时韩寒画过的那些大饼：他宣布成立亭东影业，他说要拍《三重门》、要拍《天空制造》。现在看来，韩寒还能有拍出《三重门》的心气与能力吗？他背后的资本力量，又是否还会为此买单？
那些年，韩寒画过的饼
在电影领域，《他的国》和《一座城池》可以说是韩寒最早画过的饼。不过，《他的国》在剧本阶段便已早夭，由他人执导的《一座城池》又卖相不佳。
因此，韩寒画大饼的真正起点还是要给到2016年春天那场亭东影业的成立发布会。
追溯新闻，那场发布会的名字叫“要事相告”。除宣布亭东影业成立之外，韩寒还宣布了要开拍两部电影：其一名为《天空制造》，聚焦航空航天题材，预定2017年上映；其二则是《三重门》，韩寒的成名作，预定2018年上映。
然而多年过去，韩寒以2-3年为一周期的速度拍出了《后会无期》《乘风破浪》《飞驰人生》《四海》；《天空制造》和《三重门》显然被跳票了。
从结果倒推，《天空制造》和《三重门》的跳票倒也不是不能找到理由。比方说，《天空制造》大概是带有科幻色彩的，在《流浪地球》成功之前，业界基本都科幻题材持有保守态度；而即使期间一度传出过李易峰加盟主演的小道消息，但若真开拍了，性价比高的后期管理也不一定能有着落。
又比方说，《三重门》不易改编。对此，韩寒自己曾说“《三重门》非常难以改编，弱故事冲突，强语言风格，是电影改编最头大的事情。但是团队将全力以赴，让大家十八年前的青春再次沸腾。”所以，他也说过“万一跳票了，宣传语就变成了‘十九年，热血重燃’。”当然，还有没有一种可能，就是中年韩寒已拍不出少年韩寒了。
不过，说到《三重门》，坊间还一直很好奇韩寒当年为什么会愿意出售电视版权。或许是因为当年的韩寒真的不太善于理财，他都能以8万元签约路金波了，又怎不能把《三重门》的影视改编权卖给导演金琛？只不过，在金琛拍完电视版《三重门》后，韩寒非常不满。据网络痕迹，他说：“我觉得这部电视剧拍得太丢人了，真希望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，永远没有机会看到这部电视剧……这只是一部碰巧和我小说同名的电视剧而已。”
总而言之，韩寒在亭东成立之际画下的两个大饼，至今一个都还没实现。但与《三重门》相比，《天空制造》还算有些动静。
今年春节档，我们看到了一部名为《长空之王》的电影贴片，据查就是更名后的《天空制造》。然而，这次韩寒不做导演，转做监制了；新署名的导演变成了曾入选“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”的刘晓世，网传定下的演员阵容则有王一博、周冬雨、胡军。
“屠龙少年终成恶龙”
与同时代的郭敬明相比，“远离铜臭”一度是韩寒的标签。在2012年回归微博之前，韩寒留下过很多视名利钱财如粪土的言论，但是以2011-2012年为分水岭，韩寒也开始变得亲近资本了。
从现象上看，以自家出品的“ONE·一个”APP业务为主，韩寒开始愿意在微博上发表一些商务内容。而据韩寒相熟好友观察，女儿韩小野的出生则是韩寒转变的根本原因。
在这以后，韩寒的转变还体现在其对公共事务讨论的抽离上。到了2018年9月，韩寒接受视频媒体“一条”采访，所表观点更是与曾经“屠龙少年”的形象大相径庭。
比如，他把撰写杂文和宣泄情绪联系在一起，认为杂文不能成为作品；又比如，他反思曾经的高中退学是一件很失败的事，并不值得他人学习；还有，他把自己、创作者、商人这三个身份划等号了。
因此，不少人说韩寒的转变是“屠龙少年终成恶龙”。但从另外的角度看，以韩寒当时在电影领域的商业实绩，这样的转变也没有什么可以令外界指摘的地方。
首先，韩寒没有把“当导演”当成一种玩票的行为，他的电影确实也完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自我表达。而尽管这背后有着路金波和方励不可磨灭的功劳，但韩寒听进去了他们的意见，也通过自身对作者性、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学习与平衡，实现了从《后会无期》到《乘风破浪》的全方位进步。
其次，韩寒的电影确实赚到钱了。作为一个“攒局者”，他不仅没有把定下来的项目搞黄，他还挺对得起自己的合作伙伴。
对此，业内已对韩寒电影2018年之前的利润成绩多有笔墨。比如，据博纳影业招股书披露，《后会无期》的制片成本为1.3亿元，毛利9540.84万元，投资回报率近200%，超过同年的《智取威虎山》和《澳门风云》。2017年，博纳继续投资《乘风破浪》，投入成本1665万，影片收入1.35亿，毛利率高达87.73%。
《乘风破浪》之后，《飞驰人生》的出品公司开始多了阿里、猫眼和万达；延续到《四海》，阿里和猫眼也依旧还在。而据天眼查记录，阿里入股亭东也是在2019年初。
如今，博纳和阿里对亭东各持约13%的股份，分属《四海》的二、三顺位出品方。但据果麦文化发布声明披露，作为联合出品方的它以1300万元的成本购买了《四海》5%的投资份额，若按网传《四海》3-3.5亿元的制片成本计算，博纳和阿里这次可能都要亏钱了。
面对这样的结果，不知道韩寒是否首次尝试到了商业失败的滋味？但对于成熟的商人来说，过分沉溺一次失败而不吸取教训乃不可取之举。因此，自编自导之外，韩寒有监制、有投资、有带新人。换言之，韩寒有后手。
发掘下一部《扬名立万》
万合天宜小成本电影《扬名立万》9.26亿元票房的成功，就是韩寒投资眼光的最好证明。
据该片导演刘循子墨接受采访表示，《扬名立万》是“已经被拍烂的”悬疑+民国题材，按目前市场状况，非但很多公司不会投资，就连现有公司也只能给出十分有限的投资金额。再按其透露的55天拍摄周期和市场惯例测算，《扬名立万》满打满算的总成本应在1亿以下。
因此，作为该片的第三顺位出品方（前两位是猫眼和万合天宜），亭东影业这次可谓“赚大发”了。而对韩寒来说，像监制《扬名立万》这样的工作，某种程度上可能也成为了他充分表达自我的替代性输出方式。
《扬名立万》只是个起点，现在的韩寒切切实实地走在了转型监制的方向上。从亭东影业备案/立项的条目来看，该公司接下来的项目重心大致可分为：
1、扶持“ONE系”作者完成影视项目孵化；
2、挖掘新人延续“韩式哲学”的新时代表达。
首先，前述目标正以偏青春文学类的电影改编项目为抓手。除了已定档今年8月4日七夕的《念念相忘》以外，由张皓宸编剧的《你是最好的自己》《谢谢自己够勇敢》均立项于2016年，有望成为下一批次项目。
不过，与“ONE系”作者相关的电影项目孵化目前只有张皓宸一人担起大旗。而从《念念相忘》长达七年的孵化期和未定的市场表现来看，不知这个方向能否良性持续。（注：《念念相忘》2015年首次备案时名为《我与世界只差一个你》，2017年2月更名《我与世界》再次备案，最终开拍于2021年11月）
其次，后述目标正以偏公路、小镇青年、黑色幽默类的电影原创项目作规划，且故事上多少沾着“韩式哲学”影子。
比如，《新浪潮》的故事梗概是：小路到大城市与骏杰和闯荡过社会的老朱共同创业，尽管生意越做越大，最终却因差异明显而分道扬镳。面对世事变迁，时势更迭，三人携手成长，亦分亦合，最终找到属于各自人生的认知与归宿，并悟得真正的企业家精神。
《玩火》的故事梗概是：三个年轻人在野外游玩，阴差阳错地卷入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……青春、喜剧、黑色幽默，这是一场穿越黑夜的冒险，人心难测、人性难测。
《年少有为》的故事梗概则是：性格懦弱的车一帆第一次见到身为卡车司机的准岳父，就阴差阳错踏上了和岳父一家人的卡车之旅。面临长辈威严和观念碰撞，他不断在理想与现实中挣扎，胆战心惊，倒霉不断，在笑泪交加中，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。
由此可见，我们不能否定韩寒在电影项目操作上的能力，也不能说韩寒完全失去了自我表达的欲望。只能说，韩寒（以及看韩寒作品的很多人）确实不再年少轻狂。
回到本文最初的设问，“《三重门》”在这里既是作品也是意象。
从作品的角度来看，如今的导演韩寒或许已经不想拍、也拍不出来了，但监制韩寒、乃至商人韩寒或许还可以。《三重门》批判教育体系僵化的母题并不过时，拍好了就有大机率可以大卖；韩寒若想，他大可找出一个往日奉这本书为珍宝的少年，然后助TA一臂之力。
而作为一种连接“屠龙少年”的意象，这部少年韩寒还没来得及拍的、中年韩寒看上去已经拍不出来的《三重门》，又或许能在老年韩寒那里得到呈现。毕竟，还是有人从《四海》里看到了《他的国》的影子——热爱摩托车的小伙子，与热爱这个小伙子的小姑娘，从未离开。
